高考过后话撕书

　　 文|木虫

　　高考结束后，许多学子不约而同，冲进教室，开始疯狂撕书。一时间，那些被撕掉的书，纷纷攘攘，漫天飞舞，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而来。那气势、那阵仗、那场面如此壮观、宏伟、动人……

　　昔日被视为生命，倍加珍惜的书籍，纷纷中招。什么辅导教材、课外读物、练习册、试题集，此时此刻，像鸿毛一样轻，像废物不值钱。统统撕成纸屑，抛向天空！那些成绩优秀的撕，成绩一般的撕，成绩较差的也撕！高考自我感觉良好的撕，感觉不如意的也撕，已经麻木到没感觉的也撕！外向型的学生撕，内向型的学生也撕！有的不动声色、默默地撕；有的大喊大叫、疯狂地撕；有的一边笑，一边撕；有的一边哭，一边撕！

　　撕吧，学子们！撕吧，年轻人！撕吧，热血的青春们！。此时此刻，撕书不是罪，撕书不是错，撕书不是野蛮，撕书不是丑陋！

　　你们撕掉的不是书，是压在脊背上沉重的大山！十几年来，家长、学校、社会就像三座大山，压得你们动弹不得，喘不上气来。你们苦苦挣扎，睡觉想的是考试，吃饭想得是考试，走路想得是考试，做梦想的是考试，逢年过节想得是考试。一切都是分数，分数就是一切。一切为了高考，高考就是一切。什么名牌大学，什么211，什么985 ，什么一本、二本、三本，什么专业对口，什么重点大学，什么重点院系，桩桩件件都是压力哪……

　　你们脆弱的生命，在重重重压之下无力地呻吟。你们过早品尝了人生竞争的残酷。你们领略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、麻木、无情。你们的欢乐被悄悄地掠夺了！你们的歌声被无声无息地扼杀了！你们自由的灵魂在不知不觉中枯燥了！你们承载着家长的脸面，老师的奖金，学校的光荣！你们背负着沉重的未来，在题山题海中裸泳，在文字和数字中跋涉……

　　你们撕掉的不是书，是无与伦比的愤怒！那些愤怒来自何方？你说不清楚，他说不清楚，我说不清楚，谁也说不清楚。你们被什么固定了、僵化了、定义了、标本了。你们似乎生来就应该这样、永远是这样、从来是这样。为什么？为什么？为什么？一切都是那样合情合理，一切都是那样好心好意，一切都是那样中规中矩。可是，这一切却击中了你的青春。你们在即将成功的时刻愤怒了！那些抛向天空的碎片就是愤怒的火花。

　　你们撕掉的不是书，是压抑已久的仇恨！读书啊，读书！不错，人活着是应该读书的。然而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读书成了一个人的生存之道，成了一个人出人头地的必经之路，成了人生的残酷竞争！可是，不这样又能如何？没有人能找到一条轻松、智慧、优雅之路。迄今为止，高考仍然是最公正的竞赛，是底层社会跳龙门的主要选择。真的，我们找不到第三条可以走的路么？

　　你们撕掉的是书，表达的是对自由的渴望。你们撕掉的书，发泄的是灵魂中的毒素。你们撕掉的书，表达的是对几十年不变的谴责。你们撕掉的是书，喊出来的是热情的向往。你们撕掉的书，释放的是青春热血，是对平等、自由、美好的追求！

　　是啊！是该撕掉了！是时候了。扔掉那些瓶瓶罐罐、盆盆碗碗、破破烂烂，个人名利吧。面对新生活，鼓起理想风帆，一切向前看，才是最美的出路！

　　撕吧！撕吧！撕吧！我相信，一定能够撕出一个美好的未来，一个伟大的境界！一个自由的天地！
2017.6.10.